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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︰你若信我便不負我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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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︰你若信我便不負我 (3)

深邃的眸光,遲疑的說道:“好像……不是你!他好像沒有叫出聲,我也看不見他,但是我卻能感受到他的存在。他那樣強烈的示意我,想讓我知道他的存在,那種感覺好奇怪,很溫柔,很溫馨,也很甜蜜……。”

銀夜的一張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。她剛才說什麽?別的男人想要她知道他的存在?她因為那個男人的呼喚才從昏睡中醒來?什麽亂七八糟的!

“銀夜,你生氣了?”胡麗揍起銀夜的臉,迎上他暗沈的眸光,輕聲問道。

“哼,我能不生氣嗎?你在夢裏居然想著別的男人!”

胡麗糾結的咬著唇,趴在銀夜的懷裏訕訕的說道:“我沒有想別的男人,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,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。只是,只是他帶給我的感覺真的……。”

兩個人都不說話了,銀夜心裏酸溜溜的吃著味,胡麗卻不知道該怎樣再繼續這個話題。她無意讓銀夜心生芥蒂,卻又無法忽略內心真實的感覺。一時之間,兩人都覺得不是滋味了。

“走吧,我們進去吧,你需要多休息。”銀夜郁郁的站起身,抱著胡麗走進了內殿。

在煙兒殷殷期盼下,胡麗喝了一碗湯,又吃了小半碗藥膳,又枕著銀夜的手睡著了。這一次,她的氣息平穩,脈象也強勁了不少,睡的異常安穩。

一覺睡到天色破曉,胡麗如碎星般的雙眸豁然睜開。透過晨曦的薄暮,銀夜一只手枕在胡麗的頸間,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側,呼吸均勻平緩。長長的睫毛翹起,俊朗如星辰般的臉上平靜如水,微微上揚的唇角溢著一絲淺淺的笑意,性感的薄唇優雅的向上輕場,充滿了無限的誘惑。

胡麗的心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動的頻率,一只纖纖玉指悄悄的覆上了銀夜柔軟的薄唇。好軟,好想咬一口!心裏想著,胡麗毫不猶豫的撐起身,嘟著嘴輕輕湊了過去。

正得意的等待著柔軟甜蜜的偷香時刻的到來,卻不經意間望進了一汪幽潭。胡麗瞬間淩亂了,親也不是,不親也不是,嚅了嚅嘴唇,很沒骨氣的用力吞了吞口水。

“偷香?這麽饞著要吃我的口水嗎?不用偷偷摸摸的,你是我的妻,什麽時候想吃光明正大的就行了,何必這麽費神等到這大半夜的!來,吃吧……!”銀夜暗啞的嗓音誘惑的刺激著胡麗的耳膜,一雙大手捧著她的臉,張嘴含住了她微啟的紅唇。

“唔……!”胡麗臉紅紅的,還沒從羞赧中回過神來,就被吻的雲裏霧裏不知所以了。呃,明明是她想偷香的,怎麽反而被他吃的連渣都不剩了呢?不行,好不容易想偷一回香,不能輸!

胡麗眸光一閃,奮力把銀夜的手壓在身下,伸手捧著他的臉,深吸了一口氣,急吼吼的咬了下去。

“噢……唔……!”銀夜一聲悶哼,痛並快樂的忍受著胡麗笨拙的親吻,她的牙一會兒熱烈的撞了他的唇,一會兒又猴急的磕了自己的牙,一會兒用力吸著,一會兒又輕輕柔柔的咬著。她的吻毫無技巧可言,卻該死的喚醒了他體內洶湧的情欲。

看著銀夜滿臉的口水和眸子裏異樣的光彩,胡麗輕咬著紅唇,嬌羞不已的趴在他胸口,一雙小手無措的在他身上畫著圈。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小動作對銀夜來說,簡直是致命的誘惑。

銀夜喘著氣伸手緊緊摟著胡麗柔軟的腰肢,隱忍著體內暗湧的欲火沙啞的說道:“小胡麗,你這是要勾引我犯罪嗎?”

胡麗擡起迷霧般的眸子羞答答的看著銀夜,嬌嗔的說道:“不是勾引,也不是犯罪,我是你的妻子,人家就是想親親嘴嘛,這樣也會犯罪麽?”

“可是,我不止是想親親你的嘴,我還想要更多……!”銀夜低哼一聲,再次纏纏的掠奪著她的溫柔,直到胡麗氣喘籲籲,香汗淋漓。

聽到胡麗急促的喘息,銀夜神色覆雜的離開她香軟的紅唇,伸手將她摟在懷中,暗啞的說道:“不行,小胡麗,你身子骨太弱,這個時候我不能……!”

胡麗咬了咬唇,無限委屈的扭著腰肢說道:“要嘛,我們是夫妻哎……!”夫妻之間不是什麽羞羞的事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嗎,怎麽輪到她想大發淫威的時候就不行了呢?

嬌滴滴軟糯糯的聲音帶著如蘭的馨香傳到銀夜的大腦裏,柔若無骨的嬌軟蹭著他的敏感地帶,他的心裏就像有千百只小貓兒在抓,像有一團熊熊的火焰要將他吞噬。

“小胡麗,乖乖的躺著就好,別亂動,別動……!”銀夜一動不動的趴在胡麗的身側,忍受著下腹一股亂躥的熱流。他的眸色中飽含著難言的痛苦,全身僵硬的緊繃著。

胡麗撅著小嘴,看著銀夜痛苦的樣子,她也不敢再亂動,眼巴巴的瞅著他潮紅的俊臉,不甘心的咽了咽口水。

“小胡麗,我讓煙兒給你送點藥膳過來吧,趁著天色還早,吃飽了再歇息一會兒,可好?”體內的那團火好不容易平息了下去,銀夜擦了擦臉上的汗,沙啞的問道。

胡麗眸光一閃,滿臉的郁色一掃而光。“好呀,不能吃你那就吃粥吧!”

銀夜撫額,快速起身喚來煙兒。

“煙兒,把準備好的藥膳和參湯端來,伺候王後用膳。小胡麗,你乖乖的在這裏等我,我去去就來。”銀夜邊說邊急急忙忙的出了門,往浴池走去。

一瓢瓢的冷水迎頭淋了下來,冷水刺激著銀夜全身的細胞,卻無法洗掉腦海中胡麗如蘭的芬芳和嬌媚入骨的細語呢喃,以及她笨拙卻又極具誘惑力的挑逗。

守在門外的銀火被銀夜的舉動嚇的目瞪口呆:狐王一大清早的怎麽就淋上了冷水呢?這是要和王後同甘共苦的節奏嗎?

268換血

吃飽喝足,胡麗倚在床頭等銀夜回來,等著等著,眼皮便耷拉了下來,迷迷糊糊的睡著了。銀夜進來的時候,她的頭歪在肩上,紅唇半啟,嘴角還掛著一絲晶亮的口水。

看著她嬌憨的模樣,銀夜扯起嘴角露出一絲濃濃的溺愛。輕輕的把她抱到床的裏側,小心翼翼的躺在她旁邊,看著她甜美的睡相,撫著她溫熱滑膩的臉頰,銀夜覺得骨子裏都酥酥軟軟了。

天色漸亮,他沒有一絲睡意,心裏眼裏全是她,那種濃得化不開的柔情,他被深深的蠱惑了!

正欲在起身前送上一個早安吻,胡麗突然扯住他的手尖叫起來:“塔羅,塔羅,不……!”

銀夜一驚,輕輕拍著她的背,卻發現她的衣衫瞬間已經被汗水浸透。

“小胡麗,小胡麗別怕,你做惡夢了,別怕!”輕拍著她的背,銀夜不禁蹙起了眉。

“啊……!”胡麗再次驚叫著睜開眼,緊緊抓著銀夜的手語無倫次的說道:“塔羅,塔羅他……,快,我要去救他!”胡麗失魂落魄的坐起身,掀開被子欲下床。

銀夜一把拉住她的手,柔聲說道:“小胡麗,只是一個夢,沒事的,塔羅不會有事的!”

“不,銀夜,我們快走,再不走就來不及了!”胡麗帶著濃濃的哭腔,拼命朝銀夜的外面爬去。

“小胡麗,你……!”

“狐王,狐王不好了,相師他、相師出事了!”司空昱急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,生生阻斷了銀夜的話。

胡麗臉色一變,軟軟的滑在了銀夜的懷裏。

“唐紫衣,命祈南護法與長老即刻前往嵐香苑,銀火,命滄嵐帶人去守住嵐香苑的入口!”銀夜一聲令下,手指一彈,月牙白的長袍已經上了身。他轉身環住胡麗的肩。沈聲說道:“小胡麗,別害怕,沈住氣。塔羅需要你,南宮需要你,我更加需要你。我們這就去嵐香苑!”

說著,銀夜隨手拿起床頭的披風披在胡麗的身上,伸手橫抱著她出了內殿。煙兒和司空昱焦急的等在門外,見銀夜這麽快便抱著胡麗出來,兩人都楞了楞,隨即跟了過去。

嵐香苑。

西莫盤腿坐在地上。雙手抵在塔羅的胸前。一道道水紋波動的銀色光圈在塔羅的胸口盤旋。他的嘴角逸著一絲殷紅的血跡。雙手隱隱發抖,額頭上不斷有細密的汗珠滲了出來,順著臉頰滾滾滴落。他的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似乎隨時都會倒下。

與他面對面坐著的塔羅全身卻湧動著一股亟待爆發的戾氣。他的雙目圓睜,眼裏的眸光時而暗紅,時而妖艷如血,赤裸的上身到處布滿了一條條蠕動的血紅色經脈,雙手痙攣的張開,不住的顫抖。

看著滿地碎裂的布帛和西莫唇邊不斷逸出的血絲,身後的周興急得直轉,卻又不敢貿然出手。守在門口的藍綃和幾名婢女早已嚇得面無人色,六神無主。

“長老。祈南護法,主子他……。”看見銀梟和南宮傑匆匆趕來,藍綃像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,激動得渾身發抖。

“啊……!”一聲爆喝從塔羅的房間傳來,銀梟和南宮傑二人神色同時一變。箭一般的沖了進去。而藍綃則慘白著臉無力的滑倒在地上。

西莫被塔羅體內噴湧而出的靈力震飛,跌倒在地上,噴出了一大口鮮血。塔羅眼裏像要噴出血來,他一步步的走向西莫,緩緩擡起的右手則閃著幾道如刀鋒般的銀光,那是比刀刃還要鋒利的利爪。此刻,他正欲將他的利爪刺進西莫的胸口。

“塔羅,住手!”南宮傑急急放下藥箱,把西莫扶到了一旁。

“西莫,你撐著點!”銀梟看了西莫一眼,緩緩走到塔羅身後,雙手一翻一合,掌間帶出一道飄忽的銀光抵在塔羅的背後。塔羅狂躁不安的揮舞著雙手嘶喊著,空洞的眸光透著無盡的暴戾。

“狐王、王後……周興見過狐王和王後!”周興喜極而泣,側身站到一旁,不住的抹著眼望著裏面的動靜。

“塔羅怎麽樣了?”銀夜看了看一地的狼籍,沈聲問道。

“魔性突然爆發,西莫抵擋不住,受了重傷。”南宮傑沈重的說道。

胡麗掙紮著從銀夜懷裏下來,快步走到西莫面前,焦慮的說道:“西莫,西莫你怎麽樣了?西莫,你睜開眼睛看看,西莫!”

西莫緩緩睜開眼,看到胡麗,他淒然一笑,緊接著咳出一口鮮血,捂著胸口喘著氣說道:“小……胡麗,我沒事,你、你要保重……,塔羅……就靠你了!”

南宮傑伸手按住胡麗的肩,凝重的說道:“西莫已經服了最好的丹藥,他不會死的。小胡麗,一會兒狐王和長老會合力制住塔羅,並暫時封住他的靈力。等他昏迷以後,我就要準備換血了。你先坐在這裏好好調養,一會兒煙兒會送一些湯藥給你服下,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,以最好的狀態為塔羅抽血。等這幾袋用完以後,我才能給你抽血,你明白嗎?”

胡麗無聲的點了點頭,淡淡的看了銀夜一眼,轉身走到旁邊的軟塌上坐了下來,開始閉目打坐。

南宮傑走到門口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沈著的說道:“周興,再搬一張床過來;煙兒,你和藍綃下去多熬一些藥膳備下,要補血養氣;司空昱,你帶西莫下去休息;銀火、唐紫衣,你們二人負責為狐王和長老護法!”

“不用了,狐王和長老由我們來護法!”東雲和北歸突然雙雙出現在門口。二人徑自走到胡麗面前,東雲彎腰朝胡麗扮了個鬼臉,胡麗會心的點頭笑了笑,閉上眼不再言語。

“好,你們負責護法,銀火和唐紫衣在門口守著,隨時準備待命!”

“是!”

南宮傑走到銀夜面前,沈聲說道:“狐王,長老,你們先以靈力制住塔羅體內的魔性,再慢慢將他的靈力封住。然後,我需要把他身上的血脈從左到右進行擴張,到時候請狐王先把他左半身的血液快速逼出體外,同時我會從他的左半身開始輸血;然後長老再把他右半身的血液逼出體外,這樣新的血液全迅速流進他全身的血脈。如果兩位準備好的話,我們就開始吧!”

銀夜和銀梟同時點頭道:“開始吧!”

南宮傑轉身走到藥箱旁,拿出一套現代化的輸液器械,在不同的角度固定好以後,又拿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放在一旁,然後,緩緩朝銀夜點了點頭。

銀夜神色微凜,屏息將一股奔騰的熱流逼進了塔羅的體內,手指飛快的拍在塔羅的左手和左腿的多個穴道上,與此同時,南宮傑以極快的速度在塔羅左手的指尖上割了幾道血口。銀夜突然伸手在塔羅的左臂上緩緩劃過,傾刻間,幾道炫麗的血註順著塔羅的手指噴了出來,像一束束妖艷的火花漫天飛舞。

塔羅的臉色瞬間開始變白。緊接著,銀夜將塔羅平放在地上,用靈力將他的身體懸空擡起,伸手自他的腰間一直劃到腿部。隨著南宮傑的手起刀落,一道道艷麗的血色彩虹從塔羅的腳底噴灑而出,整個房間幾乎被一片殷紅的血霧暈開。

“南宮,快給他輸血!”銀夜的話音剛落,南宮傑麻利的將一根銀針刺進了塔羅的肘間的靜脈,迅速固定後,將塔羅緩緩平放在床上。

看到血袋裏的鮮血快速的順著軟管流到了塔羅的體內,南宮傑輕聲說道:“長老,該你了!”

銀梟點點頭,以同樣的方式、相同的速度將塔羅右半身的鮮血瞬間逼了出來,直至最後一滴血流盡。銀夜和銀梟同時收回手,解除塔羅身上的封靈鎖印,將他的靈力緩緩釋放。

血袋裏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流進了塔羅的體內,他的臉色白得如同透明的薄紙,半頭妖艷的紅發慢慢變得暗淡無色。

南宮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,欣慰的笑道:“總算是成功了一半,接下來要看小胡麗……!”突然,他的神色倏變,整個人像被定在了原地。

銀夜回頭一看,一顆心差點跳了出來。只見胡麗臉色慘白的盯著地上殷紅的一片血海,兩眼使勁的瞪著地面,一只手捂著嘴,一只手撫著胸口,渾身止不住的顫抖,喉嚨裏還發出一陣陣幹嘔的聲音。

“小胡麗,你沒事吧?”銀夜心痛的摟住胡麗,焦急的問道。

胡麗呼哧呼哧的喘著氣,滿室濃腥的氣息充斥著她的感官,五臟六腑都在翻騰,眼前只剩一片血海。

“糟了,裏面的血腥味太濃,小胡麗怕是忍受不了,她的身體本就虛弱,不能受到刺激!銀火,唐彩衣,趕快派人來清理幹凈!”南宮傑懊惱極了。

銀夜伸手把胡麗攬在懷中,擋住她的視線,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:“小胡麗,別怕,塔羅不會有事的,他的魔性已經驅除幹凈了,他的體內現在流著你的血。從現在開始,你的身邊又多了一個人與你心心相印!”

胡麗在銀夜的懷中逐漸恢覆了平靜,雖然臉色依舊蒼白,雖然神色依舊恍惚,但她看著塔羅的眼神卻是充滿期待和喜悅的。

269晴天霹靂

銀火和唐紫衣很快帶人把房間裏所有的血跡都清理幹凈,周興還搬來了幾盆嬌艷欲滴的芍藥和牡丹。看著春意盎然的花色,胡麗的臉色總算有所緩和。

藍綃怯怯的走了進來,朝銀夜等人福了福身,恭敬的說道:“稟狐王、王後,藍綃與煙兒姑娘為王後備下了參湯與藥膳,王後,您要不要先喝點參湯暖暖身子?”

眾人都巴巴的望著胡麗,神色中滿是希翼。

胡麗困難的咽下了嗓子裏的異樣,糾結的蹙起了眉。剛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,胃裏還在一陣陣的翻騰,她哪裏還有一星半點的食欲。但是她實在不忍心令這麽多人失望,只得免為其難的點了點頭。

煙兒很快端著一碗參湯進來,熱切的看著胡麗喝了下去,這才歡喜的退了下去。

塔羅輸血的速度很快,南宮傑看了看最後的半袋血,神色覆雜的說道:“小胡麗,你準備好了嗎?”

胡麗嫣然淺笑道:“是的,準備好了!”

不等南宮傑開口說話,銀夜扶著胡麗走到床邊,攬著她的肩柔聲說道:“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,所以,你要勇敢的堅持下去,為了我!”

胡麗嬌柔的笑道:“我會的!”

當血袋裏的最後一滴血滴被抽進了軟管,胡麗身上的血也一滴一滴的流進了頭頂上的軟管中。這一刻,胡麗的心平靜如水,沒有任何後顧之憂,也沒有一絲忐忑,有的只是一種濃濃的感動和滿滿的幸福。此刻,圍在她身邊的都是她最親最愛的人,他們都懷著同樣的心,系著同樣的情,有著同樣的願景,她已經很滿足了!

看著鮮血一滴滴的流進塔羅的體內,南宮傑不時的走來走去。一會兒探探塔羅的脈象。一會兒又試試胡麗的體溫。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慎重,而他的心,卻是從未有過的慌亂與不安。他在計算著抽血的時辰,也在計算著抽血的容量,可是當他看到胡麗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時,他的心總是會狂跳不止。他好希望塔羅這個時候能夠突然睜開眼睛,或者他的脈搏突然能夠強勁起來。他每次去試探塔羅的脈象時,他的手都會止不住的發抖。那麽熱切的希望,卻是那麽心痛的失望。

“南宮,別著急。也不要擔心。我很好。我們都會好好的!”胡麗像是看出了南宮傑的心思,了然的綻放出一抹寬慰的笑容。

南宮傑失神的看著胡麗精麗絕倫的笑臉,心底一陣暖流湧過,他點了點頭。蕩動不安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,大腦也似乎清醒了很多。他快步走到藥箱旁,拿出一只藍色的玉瓶,將裏面幾滴清香的玉露滴在了胡麗的嘴邊。

胡麗舔了舔唇,咧嘴笑道:“這麽珍貴的東西,你就把它當水給我喝嗎?太奢侈了吧!”

南宮傑似笑非笑的說道:“還有什麽比得上你的一顰一笑更奢侈?”這句話聽著很是暧昧,若是平常的日子,南宮傑打死也不敢當著銀夜的面說出這種露骨的情話,而胡麗也會覺得尷尬不自在。可現在呢。南宮傑只是稍稍紅了紅臉,便若無其事的走開,連眼也沒擡一下。胡麗也只是淡淡的瞅了銀夜一眼,露出一抹攝人心魄的盈盈淺笑。

一袋血很快從胡麗身上流到了塔羅的體內,胡麗依然笑靨如花。臉色依然蒼白如紙。她時不時的附在銀夜的耳旁說幾句悄悄話,偶爾臉上閃過一絲緋紅。有時候也撒嬌一般的和銀梟說幾句話,甚至拿母親胡梅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,這個時候的她笑得肆意又嫵媚。再不然會扯上南宮傑,問一些天上有地下無的古靈精怪的問題,令南宮傑直翻白眼。當一屋子人都圍著她的問題打轉的時候,她甚至拿塔羅開涮,把與塔羅相識以來的恩恩怨怨描繪成一本精彩的水墨畫,高貴典雅、純樸自然、搖曳生姿。

她的聲音柔軟細膩,有時候帶著少女的嬌憨,有時候帶著女子的嫵媚風情。她的語氣不急不慢,有時帶著峰回路轉的睿智,有時又迸發出柳暗花明的豪情。

她就像一朵開在巔峰上的牡丹,又像一幅失了年代的名畫,又像薄霧中起舞的仙子,令人深深的著迷,甚至不惜粉身碎骨,傾盡所有,只為那曇花一現的絕世芳華。

當她嬌俏的笑聲漸漸止住,一屋子人似乎還沈禁在她話裏的顏色中,銀夜卻顫聲喊了出來:“小胡麗,小胡麗,醒醒!”

南宮傑陡然驚醒,箭一般的撲到胡麗面前,顫抖著手握住她的柔荑。她的手……好涼!脈搏也異常微弱,蒼白的臉色如白玉瓷般,似乎一碰就碎,她的嘴唇一絲血色也沒有,白的發,白的衫,白的臉色,白的唇,全身的白就像一朵盛開的曇花,展現著即將消失的絕美。

“不,小胡麗,醒醒,你快醒醒!天啦,怎麽會這樣,她的手為什麽這麽冷?她的脈……她的脈象好弱,快摸不到了!小胡麗,快醒醒,你不能睡,不能睡!”南宮傑慌亂的搖著胡麗的手,顫抖著從懷中摸出一只精致的白玉瓶,倒了一粒藥丸,卻怎麽也放不進胡麗的嘴裏。

銀夜面無表情的接過南宮傑手中的藥丸,托著胡麗的下頜輕輕一拍,將藥丸餵了進去。他緊緊把胡麗抱在懷中,用自己的臉貼著胡麗微涼的臉,用他的手揉搓著胡麗冰涼的手。

他的不言不語令眾人都慌了神,南宮傑更是失魂落魄的搖搖欲墜。還是銀梟穩了穩情緒,冷靜的說道:“南宮傑,你快看看塔羅的情形怎麽樣了,還需要再抽血嗎?”

銀梟一句話提醒了南宮傑,他飛快的跑過來在塔羅的心口探了探,又試了試他的脈象,喃喃的說道:“比之前有所好轉,但是血壓還是偏低。”

“快,停止抽血,趕快幫他們止血。南宮,你現在要打起精神,用藥物刺激塔羅的心脈和血壓,我來給小胡麗輸送靈力,快!”

南宮傑點了點頭,拔掉胡麗手上的銀針,幫她止了血,又幫塔羅止住了血,把一大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。

銀梟盤腿坐在床上,凝神把一股奔流的靈氣源源不斷的輸進了胡麗的體內。藍綃端著兩碗熱騰騰的參湯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,乞求的說道:“狐王,讓王後再服用一點參湯吧,參湯養氣補血見效快,又能禦寒,說不定……。”

藍綃的話還沒說完,銀夜已經伸手接過參湯,自己含了一口,用嘴餵她喝了進去。一口,兩口,三口,直到一碗參湯喝完,藍綃急急的退到一旁。

南宮傑一把抓過藍綃,寒著臉說道:“你,把這碗湯餵塔羅喝下,快!”

藍綃楞了楞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。見南宮傑臉色異常難看,藍綃也顧不得多想,坐在床邊一口一口的把參湯餵塔羅喝了下去。

銀夜緊緊抱著胡麗一言不發,幽暗的眸色深不見底。偌大的房間裏,空氣似乎都凝固了。銀梟固執的把靈氣源源不斷的輸給胡麗,眾人心中雖然焦慮不安,但卻無計可施,個個苦著臉愁眉不展。

南宮傑氣急敗壞的跑到胡麗面前,拉起她的一只手用力搓了搓,粗魯的按住了她手腕上的脈搏。銀夜濃眉一挑,伸手去推南宮傑。南宮傑一動不動,甚至用兩只手握住了胡麗的手腕。

“放開她!”銀夜終於開口,臉色卻異常難看。

南宮傑還是一動未動,但兩眼驚駭的神色卻令銀夜也擡起了頭。

“她、她的脈象……動、動了……是、是……是是是喜脈!”南宮傑驚恐的松開胡麗的手,踉蹌著退了兩步。

“你說什麽?再說一遍!”銀夜擡起頭,咄咄逼人的看著南宮傑,恨不得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拎過來。

南宮傑慌亂的擺著手說道:“不不不,我是說,小胡麗、她、她懷孕了!”

轟!像晴天劃過一道霹靂,銀夜的腦子裏嗡嗡嗡的響了起來,巨大的震撼令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,抱著胡麗的雙手卻止不住的發抖,嘴唇也哆嗦著。

眾人似乎也被南宮傑的話驚呆了,一個個老半天都回不過神來。許久,銀夜緩緩閉上眼,把頭抵在胡麗的額前,任由眼角的兩行熱淚滴落在胡麗的臉上。

最先還魂的是煙兒,她本來已經是面如死灰,聽到南宮傑的話以後,她的眼神開始發光,恍恍惚惚的走到床邊,喃喃的說道:“王後懷孕了!王後有小寶寶了!王後您聽見了嗎,您的肚子裏有小寶寶了,是您和狐王的寶寶,他在叫娘親呢!”

煙兒的話令銀夜心頭一動,他緩緩擡起頭,凝視著胡麗緊閉的雙眸,貼著她的臉柔聲說道:“小胡麗,你聽到了沒有,我們終於有自己的孩兒了!你不是已經感覺到了寶寶的存在嗎?他在呼喚你,他需要你,他還沒叫你一聲娘親,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不管他呢?你說過要為我生很多寶寶,可是我們剛剛有了自己的孩兒,你卻不願意睜開眼睛看看他,感受他帶給你的心跳。小胡麗,你不守信用,你負了我,負了我們的孩兒,負了所有深愛你的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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